为喝醉酒忘记了那天后面发生的所有事,但是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幕却那样鲜明,宛如诘问般烙印在你的脑海中。说来讽刺,你对陆降说出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——
“你可以去死吗?”
第二天醒来时,陆降真的死了。
死得那么轻松,宛如睡着一般安静。当你看到床上躺着的再也没有气息的尸体时,却再也不能欺骗自己,无视掉自己的真实情绪。
你感到无比高兴,高兴得甚至哼起了歌,如果手边有烟花,你都会忍不住想要放上两束。
没错,你一直没有面对的正是这个事实,杀人对你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件遥不可及天方夜谭非常陌生的事。
只要想到死亡,你就好像想到一个远方的朋友一样,从四肢百骸生出一股暖意,感到无比的亲切。
哪怕忘记了一切,哪怕再不想承认,事实也如此显而易见,是你杀了陆降。
吃饱喝足后三个人上了车继续赶路,你一路上话很少,心情都写在脸上,杨骛那跟猴屁股一样的大红脸在他独自吹了会儿风后冷静了下来,就是还不太能够跟你对视。
不过你一门心思安全驾驶,也没空在意杨骛在后排是如何坐如针毡。
夜幕如同沉重的帷幕降临在这座荒废的城市上,月光苍白无力地透过稀疏的云层。一辆保险杠摇摇欲坠的红色甲壳虫,飞速行驶在寂静而冷清的主道上,车灯投射出摇曳不定的长影,似乎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。
你手握方向盘,漫不经心地探查四下的阴影,以防突然从旁路窜出恐怖片里经典的鬼脸跳吓。陆降在副驾上坐姿僵硬,看不出他有任何想法。杨骛则蜷缩在后座,双手紧握手电筒,不敢乱动。
夜色使前路看起来更诡异危险,车内气氛不像白天那样轻松活泼。
穿过一片破败不堪的区域,废弃的车辆散落一地,有的甚至被翻了过来,宛如巨大的金属昆虫残骸。
好像快到了?
你将车子开进空地,眯着眼睛看了看反光的路标,正要回头跟杨骛说些什么。
忽然,一只丧尸从黑暗中扑出,它的面容扭曲,发出刺耳的尖啸。你猛打方向,甲壳虫后视镜与怪物擦肩而过,车轮碾过那生物的身体,发出沉闷的撞击声。陆降猛地扭头,裂开的嘴角闪着寒光的尖利牙齿朝向伸手不见五指的窗外。
漆黑的空地上,由远及近出现大量摇晃的黑影。
杨骛尽力压低了声音,面部都扭曲了:“操,车都开进它们老巢里了,你怎么看的路?”
你不以为然,脚下踩紧了油门一路猛冲:“你以为我为什么往这里开,猜猜看这是哪?”
杨骛愣了下,手电筒长长的光束往外一探,就见到那已经半脱落沾着干涸血迹的院名——正是你们此行的第一个目的地——第八医院,门牌边上还有一道略带不祥的手写警告标志:危险。
“就是这里!”杨骛惊讶低喊起来。
你大开车灯紧盯前方,忽然间看到了什么,一脚踩死刹车停了下来,医院门口竟然堆积着足有人高的沙袋路障,别说底盘过低的甲壳虫车,哪怕你们三个人下了车,想要翻过去也得费一番功夫。
好处就是这样的话外面的丧尸群也进不来。
杨骛立刻和你想到了同一处去,从后视镜和你对视一眼点了点头,下一秒,你深吸一口气喊道:“陆降!”
轮胎发出尖锐的嘶鸣,车门猛地被推开,陆降如同脱缰的野兽般扑了出来,毫不留情撕碎了近处穷追不舍的几只丧尸,他的动作迅猛而果断,周围一片区域瞬间被清空,只剩浮动乱舞的血沫残留在空气之中。
你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血腥味,仿佛在自家小区楼下停车一样挂挡拔出钥匙,然后拉开车门走了出去,杨骛在你下车后把驾驶座位往前推,跟在后面跌跌撞撞地冲出车外。
你率先侧身一跃翻过沙袋,陆降也紧随其后,剩下杨骛半天爬不上来,眼看就要被动静吸引来的络绎不绝的丧尸拽住裤腿跌落下去,一只葱白纤细的女人的手递了过来,危急关头杨骛毫不犹豫地牢牢抓紧,就这样被一股大力扯着拽过沙袋,啪唧一声宛如烙饼一样平摔在地上。
你甩了甩手,嘶了一声:“手腕都被你拽脱臼了。”
杨骛抬起头呆呆看着你,半天说不出话。
你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:“不过正好,我们这不是到医院了吗?”
一直站在一旁的陆降上前一步,好似无意般错身挡住了杨骛投向你的视线。
而这小小的细节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,你不再废话,转身推开医院大门率先走了进去。
门扉吱呀作响,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厅中,墙上的时钟永远定格在某一刻不再前进,悉悉索索的细微杂音从看不见的地方传出,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在深处窃窃私语。
你正打算去药房搜索看看有没有你们紧缺的医疗用品,却被后面急忙赶上来的杨骛拉住了衣角。
杨骛的脸被摔得青紫一片,看起来十分滑稽,他动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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